我的老朋友日复一日地对我说着“我喜欢她”,我知道她,那个善良美丽的波西米亚女郎爱斯梅拉达。而他,是外表丑陋的敲钟人伽西莫多。“我配不上她”,他总是痛苦地这样对我说。
可我无法回复伽西莫多,只能更用力地发出声音来安慰她。是的,我只是一只钟,巴黎圣母院的钟,只能看着这场不公、荒诞的闹剧而无能为力。
有时候,我会觉得伽西莫多和爱斯梅拉达那么相像又那么不像,脸庞之美丑如此不似,而内心之纯洁则这样相似。‘ΑΝ’ΑΓΚΗ,命运。我看着它被摹写在钟塔的暗角处,深深的刻痕仿佛承载着诉不完的悲伤。
我还记得在爱斯梅拉达被处以绞刑的那天,黎明时星辰闪烁又渐趋暗淡,圣母院的塔尖似要戳破灰蓝的天空,而我只能发出一声空旷深沉的钟声,直闯进巴黎的深眠……
伽西莫多目睹心爱女人死去时痛哭的样子历历在目,而现在,他失踪了。当我再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时,便是新来的敲钟人跟人随口说起的趣事:“最近有件奇事……说来奇怪,人们想把他同他抱着的那具尸体分开,他就倒下去化成了灰烬……”
他已经和毕生挚爱在一起了,永不分离——在那大片的黑暗中同深爱的人相拥死去,一起腐朽化为尘土。现实与天堂的距离,理想与黑暗的反差,曾经的回忆是最美丽的温暖。于是,成为空前绝后的相拥为命。
中世纪的色调成为了敲钟人悲伤而纯粹的梦境,梦里明亮的篝火旁波西米亚女郎舞姿蹁跹,敲钟人怀着不知是爱情还是依恋的情愫在一旁默默守护。
这时,我知道了爱,竟是这般真实,这般有力,穿越了生死,跨越了时空。而爱,尽藏于生活,或许是某个刻痕,某段回忆,也或许是某些已化为尘埃的枯骨。
我依旧每天鸣响,为了我对他们的记忆,为了爱,更为了明天美好的生活……
(文字:李梦若)